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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曾得之,尽皆去之

    聊城本地有一条大河顺流流入黄河,名为东昌河,它所坐落的地区被命名为东昌府区。东昌河横穿聊城大学东昌府区,将这个学校分为东西两个校区——学校大部分的宿舍楼都坐落于东半校区,而教学楼无一例外全都在西边的校区,“我在桥这头,教室在桥那头”,学生上课时就必须经过十多里地的路程,顺着校内沿河建起的大桥从东校区到达西校区,那时候也没校内公交这种方便东西,一个代步工具绝对是刚进聊城大学每个新学子必须考虑的首要问题。

 特殊的地缘环境令这里的每个学生每人至少有一辆自行车,入学时学长都会很认真地告诉新生,去学校里的旧货市场淘个大四学长的旧车凑合着用——或者二手电动车,但刚入学那段时间至少我是囊中羞涩,负担不起一台电动车的价格,又不想用旧货,于是就花了三百多块在学校周围的市场买了辆新的自行车。

    然后不出一个月,我的车就丢了,就在宿舍门口的停车区。

    半个月前,我还称赞聊大门禁之宽松人性至极,晚归学子也可安然入校;半个月后,我已痛恨聊大门禁之宽松愚蠢至致,校外宵小亦能随意出入。

    粗略统计,第一年的新生至少有四分之一都丢过车,以至于诞生两句名言。

    自行车(电动车)不必过好,长得越帅,丢得越快。

    体会丢车之懊恼心情是聊大新生之特色,买辆旧车早体验,好过换辆新车晚体验。

    第二次我痛定思痛,换了辆八十块钱的旧车,虽然浑身毛病但好歹能骑,而这辆车确实也比之前好一些,这次过了三个月才被偷。

    校外遍布修理自行车电动车的小摊——也兼顾二手车的贩卖处理,打点好一个摊点的大爷,他在听完我的叙述之后,慢悠悠问我。

   “学生你平时是不是一般都把车放在停车区靠外的位置?”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如果放到里面每天早上都得把车搬出去,光是体力活都得干十多分钟。

    “这不得了,”他“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你懒不肯搬车,偷车的也懒,肯定会先挑省事的偷啊。”

    “所以你得勤快点,把车停到最里面。”

    我一阵恍惚,原来车被偷还是我不够勤奋的错?

    “你不出点力,那就只能丢车;偷车的不想出力,一样能偷到不用出力也能偷到的车——大学里的自行车多了去了。多出点力,平时就把车搬到停车区里面——最好能搬到宿舍里,这不就没事了吗?”

    我谢过大爷后,在他那儿又淘了辆几十块的自行车,吱嘎吱嘎地骑了回去,自行车自然是不能搬到宿舍里的,不过我还是谨遵大爷教诲,每次都不嫌麻烦把车停在停车位最里面的区域。效果显著,以至于第一学期都快结束的时候,我这辆车才没的。

    丢了三次,我都有点麻木了,轻车熟路地找到修车大爷,小老头儿还是老样子,裹着棉衣蹲在地上,抽着那袋好似永远抽不完的旱烟。

    “锁上好了?”

    “上了。”

    “搬到里面了?”

    “搬了。”

    “……那不是你这个娃点子背的原因哦?”

    那没事了,不过大爷还是给了我一个新的建议,我和同一系的舍友合伙买了辆二手电驴,他负责日常保管和开车,我负责每天把几十斤的电瓶搬到宿舍去充电,说来奇怪,在由他保管之后,电动车再也没有丢过。

    大三时候,各式手机APP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崛起,有个编辑找我去做APP的写手,每月靠笔杆子有点微薄的收入,再加上与我共用电驴的那位舍友出校实习,把电驴送给了我。于是我干脆把宿舍床位租给考研学长,在校门口租了个小单间来住。

    终于离开这个让我不停丢车的伤心之地,我兴冲冲地骑着我的小电驴和房东大婶谈价格,房东大婶人还不错,在离开之前还好心告诫我。“小伙子,这边儿偷车的可多啦,平时给车一定要上好锁啊。”

    我说没事大婶,我在学校里丢车丢出经验了,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

    大婶这时又说出一句至理名言,听得我一阵恍惚:有能耐的小偷,谁会去偷学校里穷学生的车啊。

    好嘛,敢情我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不出所料,我的电动车不出三月又被人撬锁偷了。曾经和我共用电动车的同学在知道这件事后发信息联系我隐隐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而我装疯卖傻避重就轻权当无事发生。

    由此我也明白一个道理:记吃不记打也是有好处的,最少你的肉皮和脸皮都变得比以前更厚了些。